在古代,皇帝的头等大事就是防止大权旁落,不管对内还是对外,皇权集中是趋势。
康熙自铲除鳌拜以来,地方的几个“异姓藩王”就成了其集权路上的绊脚石。藩王的反与不反,直接决定其最终下场。“三藩”之中,平南王尚之信的态度最暧昧,反反复复,犹豫不决,但终被还是被赐死。
尚之信是汉军镶蓝旗人,平南王尚可喜的长子,从小随父征战。十九岁那年,尚之信进京城,成了顺治的侍卫,也是人质。也许从小各种需求都能满足,长大后的尚之信贪图享乐,性格残暴。
一、背叛朝廷与父亲,追随吴三桂,但态度不坚决
康熙十年,平南王尚可喜以年老多病为理由,上书康熙,请求让长子尚之信回广东代理藩务。康熙答应其请求,放尚之信回广东。
尚之信到广东署理军务后,肆无忌惮,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在眼里。平时,尚可喜的部下与他有纠纷的,“小则鞭,大则杀”。尚可喜对儿子的行为很恼火,“然以嫡长子故,又爱其才,终不忍有他意”。
康熙十二年,尚可喜想安度晚年,就上书朝廷:
“臣年七十,精力已衰,愿归老辽东,有旧赐地亩房舍,乞仍赐给,臣量带两佐领军兵……其归途夫役口粮,请敕部拨给——《清圣祖实录》”
同时,尚可喜还提出让尚之信继承王爵,留镇广东。
康熙接到奏折大快人心,但没有完全同意尚可喜的请求,而是想趁机撤藩。他命令尚可喜带领诸子(包括尚之信)以及随从,迁至辽东城。
还没启程,吴三桂就反了。尚可喜不愿追随叛乱,留守广东,派次子尚之孝到潮州攻打反清势力。
康熙为了孤立吴三桂,下诏,让尚可喜依旧理事,还晋升其为平南亲王;封尚之孝为平南大将军,平定叛乱后可继承王爵;封尚之信为讨寇将军,协助剿贼。
不久后,尚可喜多名部下叛变,郑经也跳出来趁火打劫,尚之孝节节失利。
尚之信作为长子,理应由他继承王爵,他对朝廷的职位安排愤愤不平,对父兄也极为不满。这个时候,吴三桂千方百计收买他,并许以事成之后,封其为王,世守广东。
于是,尚之信于康熙十五年春发动兵变,接管平南王职权,接受了吴三桂“招讨大将军”印。两广总督金光祖、巡抚佟养钜纷纷追随,投降吴三桂。随后,尚之信派兵看守王府,软禁家人,封锁内外消息。
尚可喜得知儿子反清,悲愤不已,不久就去世。尚之信趁着父亲去世,迅速掌控藩府大权,让尚之孝“闲居广州”。
然后,尚之信与郑经和议,减轻沿海的军事压力。他采取坐山观虎斗的策略,以保存实力,名义上听从吴三桂指挥,实际上并不买吴三桂的账。
当清军从江西调兵进攻湖南时,吴三桂多次催促尚之信出兵帮助,以牵制清军,然而,尚之信按兵不动,仅仅“贿以库金十万两乃已”。
二、投降康熙后,妄图世守广东
追随吴三桂不到一年,尚之信就后悔了,他派人带信去和硕简亲王军中乞降。信中说:
“父子世受国恩,断不敢怀异志,愿立功赎罪,来迎大帅。”
康熙为了孤立吴三桂,特地颁旨嘉奖尚之信:
“以往之罪,概行赦免,果能相继剿贼,立功自效,仍加恩邀请优叙——《清史列传》”
康熙十六年,尚之信秘邀清军迅速进入广东。康熙赶紧命令驻军江西的镇南将军莽依图率军向广东韶关挺进。
这时,吴三桂命令肇庆总督董重民、定海将军合兵抵抗清军。尚之信暗中与董重民部下勾结,煽动内乱,并趁机抓住董重民。之后,尚之信率领文武官员投降清军,康熙命他继承平南王爵位。
尚之信取得亲王爵位后,就开始得寸进尺,千方百计地保存军队实力,谋求将广东变成自己世代相传的领地。他依旧我行我素,并不服从康熙指挥。康熙迫于形势,对尚之信一忍再忍。
吴三桂去世后,战场形势突变,吴军众叛亲离,清军秋风扫落叶。当胜负已经明显时,尚之信一反常态,主动请缨,“进定广西”。康熙马上同意,并授尚之信为奋武大将军,配合永兴清军。
1679年二月,尚之信带兵进入广西。正当清军对吴军剿抚并用的关键时刻,尚之信因身体不适便自作主张,返回广州。
为了集中力量消灭吴军,康熙只能先稳住尚之信,使他不向对立面转化。因此,对于尚之信若即若离的态度,康熙并未追究。但是,随着吴军势力的彻底终结,尚之信独霸一方的图谋,必然不容于康熙。
三、同室操戈,多行不义,终被正法
尚之信已经继承王位,但因其弟弟尚之孝握有兵权,所以便心存猜忌,不想让他就在广东。
于是,尚之信请求朝廷,将尚之孝调走。康熙下令,让尚之孝赴江西平叛。藩署官兵痛恨尚之信的残暴,因而更加怀念尚之孝,这又加深兄弟两的猜忌。
尚之信向来酗酒嗜杀,一生气就用佩刀刺人,许多将领都命丧其手。这时,有两个士兵害怕小命不保,跑到京城揭发尚之信“跋扈怨望,弗顾剿贼,糜兵饷,擅杀人诸状”。
康熙即刻派人,以巡视海疆的名义,去广东调查尚之信的罪行。随后,广东的都统、总督、巡抚相继揭发尚之信的罪行。
经过调查,康熙将尚之信囚禁于广州。尚之信被捕后,平南王藩下的官兵发生事变,这事又牵扯到他,接下来的事就成了橡皮图章。
后经朝中大臣商议,尚之信被定了谋反罪。康熙最后决断,尚之信不忠不孝,罪大恶极,应该立即斩首,但念及曾授其亲王,改为从宽赐死。
秋媚说:当尚之信跨出反清的第一步时,就已经走向了万丈深渊。追随吴三桂时,他却对大清心猿意马;投降大清后,他态度上摇摆不定,心思上得寸进尺。待大局已定,必然面对康熙的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