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布里克_构建独特的电影世界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0-01-01  来源:来自互联网  作者:来自互联网  浏览次数:382
导读

就像莎士比亚所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当库布里克把世界作为自己的电影布景铺设开来,他的人物所要做的就是让真实的生命在现实的世界里走向最真实的问题。 即使在一场戏中,库布里克也不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导演,…

文章来源微电影研究

以《发条橙》为界,库布里克的电影人生可以分为后希区柯克时期和完全库布里克时期,两个时期由独特的人物进化到独特的生命,由传统西方叙事到创造性东西方结合的叙事,由讲述社会概念到提出人类问题。

Piano Trio in E-Flat, Film Adaptation of the Opus 100 2nd Movement

Leonard Rosenman - Barry Lyndon

Piano Trio in E-Flat, Film Adaptation of the Opus 100 2nd Movement

Leonard Rosenman - Barry Lyndon

从独特的人物到独特的生命——从哈姆雷特到堂吉诃德。

在后希区柯克时期,库布里克为了讲清楚一个概念,往往将一类人具象化到一个人身上,再通过一个个具有普遍特征的人去讲清楚一个社会问题。《光荣之路》里被出卖、处死的士兵,为了军衔、荣誉发起不公正审判的将军,坚信正义、全力营救、最终看着士兵被杀的上校。这些主角与配角虽然个性鲜明,但身上代表社会某一阶层、某一类人的普遍性还是大于他们的个性,这无可厚非,他关注的是最普遍的社会问题,势必将视角落向最普遍的人们。

从《发条橙》开始,库布里克几乎彻底摆脱了希区柯克的影响,他的人物不再是时代最普遍的人们的缩影,他开始寻找或者说是创造一些独特到近乎变态的个人生命,这其中有喜欢听贝多芬和抢劫强奸的阿里斯,也有随时潮涌动,不知灵魂向何处去的巴里林登。这种故事人物的转变,无异于从哈姆雷特到堂吉诃德的跨越,自此开始,库布里克完全变成了一位具有现代精神的前卫导演。

人物关系的编织上,角色与角色之间像冰与火自成效果。

也许是因为他保持了那种利用人物的生命在跌宕起伏的故事中走向一个概念或一个问题的方式。库布里克在人物关系的构建上,前期与后期并无太大区别。这种人物关系最明显的是他致敬希区柯克的作品《杀手》,懦弱敏感的丈夫、刻薄出轨的妻子、性格彼此埋伏的绑匪,正是利用这种性格差异的戏剧化和最大化,库布里克似乎在向我们暗示,比起外部激励事件,人与人之间彼此摩擦的差异才是造成一切问题和推动故事走向终点的原力。

从不为人物的存在找理由,从来只展现人物就是这样存在着。

一般的导演,在展现独特人物上,会用种种事实与情感罗列试图去论证人物存在的合理性。其结果是,观众反而意识到也许这个独特人物的存在有不合理的地方了。但是库布里克,即使在后希区柯克时代的《洛丽塔》中,就已经用直接呈现人物真实的生命状态的方式,让人物用行动为自己的情感、好恶、悲喜说话,他是一个把芸芸众生装进心里又让他们从自己心里走出来讲述自己生活的大师,他用人物真实的生存状态去为人物去污名化,孤独的渴望异性的中年寡妇,美丽的渴望青春的洛丽塔,人到中年渴望青春的大叔,还有看到美丽的女孩忍不住向往的浪荡编剧,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把如此戏剧化的反道德故事拍得如此真实动人,但库布里克做到了,因为他让人物展现真实,所以他剥开不道德的壳让我们看到了孤独。

不是用电影揭示世界的一部分,而是把世界纳入自己的电影中。

库布里克的电影永远都有一个人类世界作为大背景。他通常把世界分为上流阶层和平民阶层,比如《巴里林登》、《大开眼界》、《斯巴达克斯》等,有时他也会把世界设定为二战之后观念失序的现代世界,如《发条橙》、《闪灵》。就像莎士比亚所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当库布里克把世界作为自己的电影布景铺设开来,他的人物所要做的就是让真实的生命在现实的世界里走向最真实的问题。

永远在转身中推进故事,永远在翻转中直面问题。

即使在一场戏中,库布里克也不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导演,他明白如果导演在故事讲到七分不转身,观众就要起身离开的道理。他的转身也可以理解为故事的翻转,而他的翻转通常为三种方式:人物性格的翻转、社会大环境的翻转和命运偶发事件的翻转。比如《巴里林登》中巴里与继子用手枪决斗的一场中,主动发起决斗的继子竟然因为恐惧误扣了扳机(人物性格的翻转),可是原本站在继子一边的贵族却因为遵守骑士准则竟然让巴里对着继子开枪(社会大环境的翻转),而巴里在放空枪之后还是被复仇心切的继子打断了一条腿(命运偶发事件的翻转)。正是利用这三种神奇的翻转,库布里克的电影才具有一种难以捉摸又无法模仿的魅力与张力。

不一样的反讽与做极致的天才。

库布里克的反讽是不带嘲弄与绝望的反讽,是充满希望与悲悯的反讽。《奇爱博士》里抱着拯救美国的信仰骑在氢弹上落向苏联的末日武器系统反而造成人类灭绝的充满理想主义的英雄机长,《洛丽塔》开场中为了活命使尽浑身解数攀兄弟、玩游戏、弹钢琴企图活命的抢走洛丽塔的剧作家,抱着丈夫的骨灰盒指责恋童的现任忏悔自己耐不住孤独的绝望的妇人。库布里克式的反讽从来不会只留下一个反讽的意味,相反,他让我们看到自己身上最真实的欲望、感情、缺陷与优点,一方面让我们不至于太过傲慢,一方面又不至于对人类和自己丧失信心。

库布里克也是做极致的天才,他的细节是细腻而大气的细节,他的天才是因为克制而找出最优解的极致的天才。就他最商业的那部《斯巴达克斯》而言,当雅典的统治者要奴隶们交出斯巴达克斯,而奴隶们一个个站起来喊着自己就是斯巴达克斯的画面中,不论是他们对斯巴达克斯的忠诚和友谊或者奴隶精神上的觉醒,都是做到了极致,而这一片段后来还被韩国电影《辩护人》致敬。而最后斯巴达克斯的妻子把刚出生的婴儿举到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斯巴达克斯面前说着“他是自由的”,这一画面也被后来大火的日漫《进击的巨人》作为终章终画致敬。

不色情的性与不暴力的血腥。

库布里克的电影最钟爱的两个元素是性与暴力,通常表现为女性的裸体和暴力冲突,但从他电影里女性的裸体上,你看到的却是对女性美的欣赏、钟爱和尊重,当然裸体也是他讲故事的一种方式。比如在《大开眼界》中,开场就是几乎全裸的妻子换衣服和上厕所的画面,这样一种暴露镜头却被他拍出一种居家之美,当然,还有居家背后夫妻多年赤裸相对、激情散尽后深深的疲惫。

暴力也是库布里克电影钟爱的元素,个体间的暴力冲突、犯罪行为、国家间的战争冲突,一直是他电影的重要元素,但他从不会只用暴力去讲述暴力,《发条橙》中的暴力行为既是精神痛苦也是人类本性中的野蛮,暴力与战争也被他上升到一个人类的高度。

东西结合的叙事典范。

有人说评判一幅画的好坏,不是看它画出来的部分,而是要看它没有画出来的部分。东方哲学里的留白也被库布里克运用到他的电影中。这种利用模糊化处理留给观众无数想象空间的方式在《大开眼界》和《巴里林登》中有很好的体现,你永远不知道《大开眼界》里的丈夫究竟是做了一个无法解释的梦,也永远不知道巴里和林登太太两个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这样一种不做实的叙事方法,让他成为一位东西结合的电影大师。

电影不是讲概念,而是带我们走进那个终极的问题。

你可能会说,古希腊的哲人就开始向上帝追问: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但这个问题之下就是答案 :上帝把我创造 ,安放于此,驱动到彼。库布里克则不是,在他的电影里,道德、秩序、体系,一切由伟人和上帝编织的准则都在那里,但是,因为人性是不同的,善变的,无法规范化、统一化的,所以人与人之间,人与世界总是在摩擦中问题叠出的,这就是当代人必须面对的问题。这就是我们当代人必须面对的世界,和面对真实的世界后必须接受的真实的问题。库布里克虽然没有给我们提供一个现成的答案,但是,当我们直面问题,也许答案便自行浮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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