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初,在北京高师国文部任教授的钱玄同开始给《新青年》杂志投稿,不久就成为《新青年》的轮流编辑之一。
身为编辑, 钱玄同就有了为《新青年》寻求的撰稿人约稿的义务,那么鲁迅这个有才老同学自然是不会被忽略的,于是钱玄同几次三番向鲁迅约稿,鲁迅却并未轻许。
1917年8月9日,钱玄同又来补树书屋找鲁迅聊天,这一聊就到了大半夜。钱玄同这次改换了策略,鲁迅有钞书钞碑的习惯,他先是翻着古碑的钞本,问:“你钞 了这些有什么用?”鲁迅回以一一个软钉子:“没有什么用。 ”不料钱玄同看似未加思考,其实暗设圈套的再次发问:”那么, 你钞他是什么意思呢?”这次轮到鲁迅摸不到头脑了,只得复述:“没有什么意思。 “于是,钱玄同图穷匕现的启发,抛出看似是建议的目的来:“我想, 你可以作点文章....”
鲁迅沉默良久,突然发问:
“假如一 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此番话使钱玄同大兴同志之心,思索一番后说到:
“几个人既然起来, 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所以,鲁迅的目的很明确,“叫醒大家拆屋子” ,不是仅仅的开骂,这也是鲁迅区别于网络喷子的所在。
1936年鲁迅先生去世后,许广平便和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积极推动《鲁迅全集》的出版:
《鲁迅全集》里,有广为人知的杂文,比如《且介亭杂文》、《华盖集》 等;许多既是课本上的名篇,又是至今还被网友广泛引用的经典,比如《故乡》、《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此外,《呐喊》 、《彷徨》 里的小说,是中国现代小说的开端,甚至可以说一开始就是巅峰......
这些篇章既具有强烈的指涉、批判现实色彩,同时还有极高的可读性,其间所创造的人物,诸如孔乙己、祥林嫂、阿Q、闰土等,更是普通大众也耳熟能详的文化符号。
关于中国文化的弊端、国民劣根性等,从来没有人像鲁迅先生揭露的那么直白、深刻、又富有感染力。
一个人可能不知道过去的中国人是如何通过自欺来建构人生意义的,但是只要读过《阿Q正传》,便立刻如在眼前:
你可以看到人是如何活得扭曲如蛆虫,从荣光到恋爱,甚至于到革命,都无法通过一种坦率直白的方式去表达,而只能卑卑琐琐,稀里糊涂,得过且过,甚至到死都画不圆一个圈。
如果仔细阅读这些作品,还会发现鲁迅先生从未将批判停留在某一个个体的人身上,他所指斥的,是社会的病,是传统在消极方面的积习难改、积重难返。
在《狂人日记》这部表现了超凡天才的小说里,鲁迅先生用一一个癫狂的臆梦,隐喻了古老中国五千年来的浑噩,末了在狂人终要"醒来”(实则是同流合污)之时,振聋发聩地喊道:
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救救孩子.....
省略号这东西,我见过很多,比如薛之谦就很喜欢用省略号,但是能够像《狂人日记》的结尾这样,将绝望和无尽恐惧以及渺茫的希望融为一体的,可以说从来未有。
虽然说了那么多,但实际上我们对鲁迅先生的研究并不是太多,反而是还不够多。先生希望,新一代的国人,可以撇开历史,大踏步地往前走。爱之深,责之切。他自己就是传统的牺牲品,因此希望后人清白地话。称之为旧时代的贰臣逆子,可谓恰如其分。
他就是站在传统与现代的转折点上,将爱与希望,全部投注到"孩子”身上:
只能先从觉醒的人开手,,各自解放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