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先生是一个拥有无比士气的斗者,他和鲁迅先生一般,用着自己的笔尖混合着血泪书写文章呼唤着自由与民主,他是勇者,敢于诉说现实的不公,鄙夷权势,为此多次坐了台湾政府的大狱。一些年轻而又不从事于文字工作或者对于此方面不是很感兴趣的朋友可能并不了解李敖先生,希望这篇文章可以让不了解的朋友略知一二,深知其故事的朋友能够回忆其神态。
李敖性情乖张且狂敖,他有着世人难以想象的超脱悟性,对这个世界有着深邃的解读,其人如此其文章亦是文笔犀利,批判色彩浓重,近100多本著作,九十六本被禁,因为他敢于说真话。李敖曾在访谈节目上怒斥:“我看不起他,那写得什么玩意,胡适讲它下流。”其中的他说的就是金庸,李敖骂金庸有如下几种原因:
金庸言行不一
古人曾有言:“言为心声,文如其人”,李敖极为推崇这一点,他认为人要做到言行一致,所以李敖赞赏拜伦,他的诗篇洋溢着民主理想和民族解放斗争的激情,毕生为民主自由而战,真正地做到了“言为心声,文如其人”。
李敖嘲笑金庸虚伪,武侠小说中体现出来的侠义是虚的,是假的,金庸并没有做到侠之大义。更说金庸是假皈依,伪佛教徒,金庸曾来李敖家中拜访,金庸说自己已经皈依佛教了。李敖不以为然并发问如果您皈依佛门,佛教的“舍离一切,而无染着”,那么钱财就是身外之物就把自己的财产全部捐出去吧。金庸听后自是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自身专业
李敖先后就读于台湾大学法律系,历史系,此类人文类学科严谨细微不容半点错误,李敖始终保持着严谨的态度对待文学作品,因此过于传统没有包容性,其次李敖受到胡适的影响,他认为武侠小说在中国小说是里面不入流,严肃文学界一直在过于区分新文学与旧文学的界限,金庸的武侠小说被划分到旧文学阵营,此时的金庸就如同想要复辟的袁世凯,自然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个人生平
李敖本就是傲慢的人,一生正气,敢说敢做。青年时期考入台湾大学法律专修科(台大法律系司法组前身),却因为兴趣不符,申请退学,后又考上了台湾大学历史系至于如愿以偿。本以为李敖此刻会消停,台湾大学毕业后向《文星》投稿,宣扬自由主义的思潮,反对中国国民党的独裁,大力提倡全盘西化,为争取言论自由而努力,后又多次多次入狱,出狱后在党外杂志上写了大量文章,后又写了大量书籍又屡屡遭遇封禁。
他桀骜不驯又放荡不羁,近100多本著作,九十六本被禁,他以“以玩世来醒世,用骂世来救世”,他渴望着自由,他生所处的环境,所经历的故事,确实波澜壮阔。他连蒋氏父子都敢骂,骂他们粉饰太平,骂他们独裁,自然不怕在公众场合骂金庸。
反观金庸的角度来看也有一些体会,存在即合理,金庸所处年代出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现象,持续写出高质量的文章且备受追捧,武侠小说构建了一个时代,不管是机遇还是巧合,总之金庸的武侠小说确实被时代认可了,这个文坛多了一朵奇葩,后来的日子在港澳台、东南亚、内地遍地开花。这种现象不如同如今的网络时代,如今是百万计的创作者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构建的时代。
关于金庸方面,突如其来的骂声,是那样地始料未及,可金庸确实言行不一因此而羞愧,心中虽有不快,却也不好回应只好作罢。李敖的“骂世而救世”在批判的同时更希望金庸能正视自己,不再虚伪。武侠小说的侠义,李敖希望金庸能在现实世界中表现出“言为心声,文如其人”,但是“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
其次武侠小说在中国严肃文学界的或许评判有失偏僻,但是在内地、港澳台、东南亚地区有极大部分读者和粉丝,又或者有部分专家学者是认可金庸的武侠小说的,认可他开创的一个绝无仅有的时代,或许无需金庸自证,如果不是李敖持续骂战时间过久,金庸也不一定会亲自出面解释。
再者说文人相轻是传统已是司空见惯,王夫之瞧不起杜甫,觉得杜甫是无耻的宵小之辈。刘文典看不起沈从文,沈从文晋升教授他感到不满。而金庸和李敖之间多多少少有点文人相轻在其中作祟。
李敖自诩“五百年来白话文第一”,被西方传媒追捧为“中国近代最杰出的批判家”,李敖的批评一针见血洋洋洒洒,金庸很有可能无法反驳,与李敖争论,在细节上被李敖洞悉,有丝毫披露都有可能被李敖加以利用,当作强有力的武器,所以对于金庸而言,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回应。
总的来说,李敖骂了金庸20年,其中一部分骂对了,但是思想传统保守,以极端方式看待金庸与武侠小说确实不应该,而金庸的理亏不容金庸反驳,李敖站在自身领域对金庸进行攻击金庸也无力反驳。
这是两个人的恩怨,一个时代在见证。这些故事可能在阳光底下,可能在阴暗角落,正因为就在这,供着来往的人们翻读便有了意义。此刻他们已经驾鹤西去,他们身前是文学界两颗闪烁的星星,死后或许会化为光明。
蔡康永悼念李敖时写了这样一句话:“悼李敖,他一个人身上,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他不在,那个江湖就不在了。”江湖中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是金庸塑造的人物,而此刻蔡康永把他用在李敖身上,或许这就是李敖与金庸极少的和谐融洽,而这份微妙的关系是永恒的。
文/赵贺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