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拳末代弟子宋茶,机缘巧合从民国穿越到二十一世纪,在一片深山中救了刚刚二十出头却已享誉国际的天才画家沈旧。无处可去的他被沈旧收留,好不容易渐渐适应了现代社会,却又被“拽”回民国,才意识到磁场对他有特殊影响,并在数次时空穿行中,察觉自己与沈家原来素有渊源。
沈旧被那一声惊天炸雷般的巨响震醒时,下意识地看向帐篷外,果然奚子昂还在,并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急声嘱咐她:“不要出来,我去看看情况。”
沈旧三两下抓过冲锋衣套在身上,把装着画具的黑色书包抱在怀里,安静地等待着。
帐篷外声音嘈杂,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中夹杂着风穿过树林哗啦啦的响声和各色人的喊叫声。奚子昂站在几米外,正和戚风说话,他的嗓门很大,但听不清内容。很快帐篷外又有两个人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嚷嚷着——唐晓生和唐艺不见了,他们的帐篷被尖利的爪子划开一个大口子,两人很有可能被野兽叼走了。
他们没有听到一丝声响,帐篷上除了爪痕也没有其他痕迹。不对劲。
沈旧拉开帐篷拉链,露出一条细缝儿。夜里降温,冷风飕飕钻进来,头发先被风吹乱了,模糊了视线。她刚想把奚子昂喊过来,却看到极怪异的一幕。
原本群山雾霭沉沉,天地间只余一道浅显月光。却有一人手提两只灯笼自山间走出,步履如风,快成一条直线,笔直地朝她劈过来。
她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就这样看着来人逐渐显出轮廓。身量极高,大约有一米八五,穿一身陈旧的青灰色夹棉长布衫和一双黑布鞋,朴素中带有几分冷清气,像极了聊斋里的白玉书生。
他走到沈旧跟前,红纸灯笼悬于三尺高地,由上往下徐徐睨向她。
沈旧从他雪豆腐一般细腻柔软的面孔中依稀捕捉到一丝笑意,鬼书生的嘴角往上抬了抬。
这场景实在太恐怖了。深更半夜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人,一身灰黑冷色,却用灯笼晕染出一地暖色,这是他的颜色,也是莽莽雪山和点漆月光中的一抹绝色。
灯烛画影,温柔浅笑,万丈红尘。
沈旧脑子里的想法不着边际,片刻间她已经撰出许多离奇浪漫的爱情故事,一瞬如入聊斋,一瞬又似堕梦,到最后竟有了新画的灵感。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人已悄无声息地掠过,如风影一般飘进了老夫妻的家中。
沈旧当即背起书包,奔出帐篷。这时屋内传来老婆婆的哭声,被向导慌乱下瞎诈唬引错方向的探险队成员也相继归来,同沈旧一前一后进了屋。
老旧的石屋墙上全是蜘蛛网,家具破破烂烂,东倒西歪,头顶上一盏灯被风吹得晃来晃去,摇摇欲坠。老夫妻没有受伤,但是被吓得不轻,此刻两人瑟缩在床头一角,依偎着哭泣。
沈旧顺着堂屋往后走,看到后门被撞断成两半,雪地里则留下了一串脚印。或许说是脚掌更精准一些。目测前脚掌宽约二十厘米,后脚掌宽约三十厘米。再往前走大概十米,沈旧看到一只灯笼倒在雪地里。藤编的灯笼,糊着一层红纸,里面的蜡烛已经燃尽,只剩余温。
等她抱着灯笼回到屋里,唐晓生父女俩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