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雨辰是武汉的小学教师,这次疫情期间,她也是一名志愿者。2月23日在武汉举行的国新办发布会上,华雨辰分享了自己作为志愿者的故事。
她做过很多工作,接送医护人员上班、在收费站量体温、搬运物资、在方舱医院播音。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华雨辰曾经向家人隐瞒自己志愿者的身份,只说自己在值班。
她希望,等疫情过去后那些曾经来支援武汉的朋友,再来一次武汉,带他们重新认识这座城市。
以下是她的自述:
武汉市青山区钢花小学音乐教师华雨辰
方舱医院的志愿播音员
大家好,我叫华雨辰,是武汉市青山区钢花小学的一名音乐教师。我也是一名土生土长的武汉90后。
家乡疫情爆发以来,我一直都在关注,也一直特别的着急,因为我不是医生,我没有办法上前线救助病人,我也没有物资的资源。但是我作为一个普通的武汉人,尤其是作为一个武汉的年轻人,我特别想站出来尽一份自己的力量。那个时候,我就报名成为了志愿者。
我跟很多的志愿者一样,哪里需要就赶去哪里。我当过接送医护人员的司机,也当过在桥上、在收费站测量体温的测温员,我还当过搬运物资的搬运工。
现在,我还是青山方舱医院的一名志愿播音员。我们每天通过播放音乐,朗诵一些美文,播报一些救治进展的相关新闻,来平复舱内患者的情绪。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播音员,但是我非常用心地去准备每次播报的内容。
2月14日那天,我特意增加了一个口播,“也许我们并不是彼此最想相伴的那个人,但是此刻我们却又是真真切切在一起的人,我呼吁,朋友们向周围人,给他们一个微笑吧,给他们一句祝福吧,向我们的医护人员表达一句感谢吧,我们一起相约,早日康复,一起回家。”
虽然隔着那一面墙,我不知道里面人的反应和表情,但是我后来听说,他们也相互鼓励,我觉得我自己终于有一点作用了,我觉得温暖了别人,也温暖了我自己。谢谢。
担心回家传染给父母
这段时间,我感受最深的可能就是我每天晚上回家之前的那样一种挣扎。我跟父母住在一起,每天晚上都要回家。起初的时候,我不敢告诉父母我在外面当志愿者,我骗他们说我在值班,我怕他们担心,也怕他们阻拦。
但是我每天在外奔波之后,进门之前我都特别难受、纠结,我很害怕自己把病毒带回家,把危险带给我的父母。我去接送一线医护人员,进方舱我都不怕,但是在进门的那一刻,我心里真的特别难受。
后来,我因为担心爸妈不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会疏于防护,我还是向他们坦白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妈妈听完我的话后,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睁大眼睛。她说:“你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商量?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爸爸也是过了很久才问一句,“你是在哪里站岗?”我说我在二七桥上。他说,要不然爸爸替你去吧。我说不用了,你现在是高危人群,我比你有抵抗力。
他支支吾吾地又说:“你们那差不差人?我陪你一起去,我就是想看一看你工作的环境,我才能放心。”
到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在当志愿者,但是没有说过一句我们支持你或者你不要去这样的话。
我能感受到,每天晚上我无论多晚回家,他们都在家里等着我,进门的时候帮我消毒,洗完澡后又给我送上鸡汤,一直嘱咐我,你多吃一点,多喝一点,增加抵抗力。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支持我、守护我。
期待更多人加入
有很多很多的志愿者都跟我一样,每天在外面辛苦奔波,但是晚上不敢回家。因为我们家中有父母,有的还有孩子,我们很害怕把危险带回家。
前两天,有一个我们的小伙伴在运送物资的途中牺牲了,他也不敢告诉他的孩子是来武汉当志愿者的。他走的时候告诉儿子,“爸爸是来武汉打怪兽的。”
但每天,看到我的小伙伴们奋战在各个被需要的角落,我觉得特别的有力量。
我在北湖收费站的时候,目睹了四面八方给武汉送物资的大货车、大卡车进城。他们都拉着横幅“武汉不怕,我们来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从汶川来的村长。他带着他的村民,开车20多个小时给武汉送物资。后来我才知道,当年汶川地震的时候,他们村的孩子就被安置在武汉,所以他们的横幅是“汶川感恩,武汉雄起”。
真的只有亲身经历那一幕,你才能感受到那一种震撼,那一种感动。我觉得那些时刻,你就会觉得,不怕,武汉不会输。
我只是志愿者当中的一小只,我的背后有一大群还在默默奉献的志愿者们,他们还在各个街头忙碌着。我们的疫情还没有结束,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伙伴加入我们,一起来守护我们的家乡。
我还希望这一次来武汉帮助我们的同胞、朋友们,等疫情结束之后再来一次武汉,认识一下这座你们这一次可能还来不及认识的城市,我们想带着你们走街串巷,去登黄鹤楼、吃小吃。
采写:南都记者 宋承翰 发自北京
编辑:吴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