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在《三国演义》中,可谓是武将中的翘楚,号曰飞将,勇猛无双,甚至关羽和张飞联手,才堪堪与他打个平手。但从智谋上来说,吕布却完全不靠谱,因此无论是小说还是游戏,往往都将吕布看作有勇无谋之人。
但对此,笔者有一个疑问。东汉末年,吕布从并州边鄙起家,横行于华北,转战多地,难道仅仅只靠着勇猛?就让我们走进《资治通鉴》的世界,来看看吕布的真实面目。
从正史中看,吕布与小说中一样,确实是一个勇猛无双的飞将。与曹操这种善于用谋的将领不同,吕布的打法非常直接,那就是身先士卒,率领骑兵摧破敌军。吕布是九原人,生长于并州边境,精于骑射。
投靠丁原后,吕布并逐步掌管了他的并州铁骑。吕布杀害丁原后,投靠了董卓,使董卓坐拥凉州、并州两大铁骑,从而称霸于天下。
不久后,吕布在王允的撺掇下,杀死了董卓,为天下除了个大害。但最终,吕布却不敌李傕、郭汜的反扑,被迫逃出长安。当然,吕布虽然出逃,但是他数百名并州旧部仍留在他身边。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人人善战,其中不乏张辽、高顺、成廉这样的猛将。而这支精锐力量,也让吕布成为了汉末最大的搅屎棍。
当时,董卓是袁氏一族最大的仇人,他曾为了惩罚袁绍、袁术的“背叛”,将他留在京城的亲戚全部处斩。吕布诛杀董卓后,自以为对汝南袁氏有功,因此投靠了当时势力最大的袁术。但是袁术认为吕布反复无常,因此便将他赶走了。
其后,吕布又北上,投奔了正在经略河北的袁绍。当时,袁绍正值用人之际,因此便收留了吕布。而吕布果然不负期望,身先士卒,大破黑山贼张燕,为袁绍除掉了一个大患。
吕布虽然悍勇,但却是个难以控制的双刃剑。休战期间,吕布放纵士卒大掠百姓。同时,吕布还自以为有功,轻慢于袁绍以及他的将领。吕布的狂傲,很快便引起了袁绍的警觉。为了不至于像丁原、董卓那样被杀,袁绍决定先除掉吕布。而吕布也机警地发现了袁绍的敌意,因此主动提出要去往洛阳。
但在离别前的当夜,袁绍却派出30名甲士,欲直接刺杀吕布。而这一切,都被久经沙场的吕布看在眼里。于是,吕布先是派人在营帐中鼓琴,然而自己连夜逃跑。夜半时分,30名甲士冲入大帐,对着吕布的被子乱砍。到了第二天天明,却发现被子里空无一人,吕布早就跑掉了。
随后,袁绍派人追击吕布,但是袁绍属下忌惮于吕布的勇猛,皆不敢上前。就这样,吕布巧妙地以金蝉脱壳之计,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其后,吕布在张邈和陈宫的邀请下,占领了曹操的老巢——兖州,几乎让曹操直接退出了汉末争霸的舞台。其后,吕布屡次与曹操作战,并以骑兵多次摧破曹军的阵营。有好几次,曹操都差点命丧当场。不过吕布善于作战却不善于经营后方。在相持期间,吕布粮草吃紧,而曹操却及时收割了粮食,最终扳回了局势,并将吕布赶出了兖州。
走投无路之中,吕布前往徐州投靠了刘备。对于反复无常的吕布,老谋深算的刘备自然也是满腹疑虑,不知是否应当收留这个“三姓家奴”。为了打消刘备的疑虑,吕布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根据史书记载:
“(吕布)请备于帐中坐妇床上,令妇向拜,酌酒饮食,名备为弟。”
原来,吕布硬是将刘备请入自己的营帐,还让他坐在自己老婆貂蝉的床上。不仅如此,吕布还让貂蝉跪拜刘备,并为他酌酒、侍奉其饮食。
那么吕布,为何要让刘备坐自己老婆的床,还让貂蝉给他陪酒?虽然汉代风气比后世开放,但并意味着家庭女眷可以随意会见其他男人。那么,吕布到底意欲何为呢?而答案,要从《三国志·卫臻传》来寻找。
卫臻是曹操至交好友卫兹的儿子,因此他很受曹操重用。因此,陈留太守夏侯惇将卫臻聘请为计吏。为了庆祝卫臻升职,夏侯惇还为他举办了一场宴会。会前,夏侯惇还专门嘱托卫臻:“把你老婆也带过来!”
对于夏侯惇的要求,卫臻感到非常不爽,嘟囔道:
‘末世之俗,非礼之正。”
原来,卫臻可能怀疑夏侯惇不怀好意,想趁醉调戏自己的妻子。因此,卫臻将此视为“亡国的习俗,不是正礼”。夏侯惇见卫臻如此不识抬举,气得连唯一的眼珠都要瞪了出来。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命人逮捕了卫臻。
由此可见,在东汉末年确实有带着老婆去见上级的习俗。而卫臻之所以认为这是“亡国之俗”,很可能是因为这种习俗,很容易制造性贿赂以及不伦的丑闻。夏侯惇之所以将卫臻逮捕,一是气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二是气他不识抬举,不将自己这个上级放在眼里。
当我们了解了这个东汉习俗,再让我们回到吕布和刘备的会面,我们就能发现,吕布之所以让貂蝉侍奉刘备,实际就是自认为下级,表达自己对刘备的臣服。而吕布让刘备坐貂蝉的床,很可能就是一种性贿赂。
席间,吕布说话颠三倒四,说什么“我与卿同边地人也。布见关东起兵,欲诛董卓。布杀卓东出,关东诸将无安布者,皆欲杀布尔。”对于吕布的言论,刘备自然是嗤之以鼻,“外然之而内不悦”。但是看在吕布派老婆亲自陪酒的份上,最终对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吕布都做到这份上了,再拒绝他,实在说不过去。
但是我们都知道,吕布完全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在刘备帐下还没待多久,吕布背叛者的血液就开始沸腾。他趁着刘备出征袁术之机,夺取了刘备大部分地盘。当刘备失魂落魄,几成为光杆司令时,不知是否会想起当天貂蝉的媚笑?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失去根据地的刘备,注定又要颠沛流离一段时间。而吕布,也绝非我们所想的那样有勇无谋。实际上,吕布非常聪明、狡猾。能青史留名之人,又有几个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