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的关系非常微妙。
从辈分上来看,光绪皇帝生母叶赫那拉·婉贞是慈禧太后的亲妹妹,因此,光绪皇帝是慈禧太后的亲外甥。
同时,光绪皇帝的父亲醇亲王奕譞是咸丰皇帝的同父异母弟弟,因此,慈禧太后是光绪皇帝的亲伯母。
基于这两层关系,光绪皇帝小时候要亲热地喊慈禧太后为“亲爸爸”。德龄公主曾经在宫廷里住过两年,与慈禧太后、光绪皇帝都很熟络。她在《清宫二年记》中写道:“皇帝及余等皆呼太后以男称。她曾亲耳听到,光绪皇帝每次向太后请安时都要说:“亲爸爸吉祥!”
但是,慈禧太后从小到大,就对光绪皇帝要求得很严格,有时候甚至达到了苛刻的地步。
1875年光绪皇帝继承皇位时,年仅4岁。1887年,经过一番波折后,16岁的光绪皇帝终于亲政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慈禧太后要完全放权给他。事实上,慈禧太后对他的管束依然很紧。
有一年冬天,天气很冷。光绪皇帝的体质一直不太好,特别怕冷。刚刚由内务府大臣转任为户部侍郎的立山出于关心光绪皇帝,派人做了一扇玻璃窗,安装在光绪皇帝的寝宫。
慈禧太后虽然不再“垂帘听政”,可皇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件事很快就被她知道了。慈禧太后立马将立山叫去,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慈禧太后说:“文宗晚年患咳嗽,亦极畏冷,遇着引见时,以貂皮煨在膝上,何等耐苦!皇上年少,何至怕冷如此?”
这里的“文宗”,指的是咸丰皇帝。意思是,咸丰皇帝晚年时候,患上咳嗽,也很怕冷。可他接见大臣时,将貂皮煨在膝上,以此来御寒。现在光绪皇帝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如此怕冷?
慈禧太后继续说:“况祖宗体制极严,若于殿廷上装起玻璃窗,成何样子!汝谄事皇上,胆大妄为。”慈禧太后搬出祖宗体制来威吓立山,以及立山背后的光绪皇帝。
其实,早在100多年前,雍正皇帝就安装过玻璃窗。
1723年,雍正皇帝刚刚即位,为了表示孝心,树立勤俭节约的形象,将寝宫从乾清宫搬到养心殿。他办公的场所,就在养心殿的西暖阁。为了房子别人从外面偷窥,雍正皇帝派人在西暖阁外设置了红色挡板。这样一来,在挡住偷窥眼光的同时,也把外面的光线全部挡住了,西暖阁变得昏暗起来。
怎么办呢?雍正皇帝将西暖阁的隔扇窗换成了玻璃窗,于是狭小的西暖阁变得明亮通透起来。
当然,给立山100个胆子,他也不敢顶嘴,说雍正皇帝都安装了玻璃窗,只能是惶恐不安地听着。
慈禧太后接着说:“汝今为廷臣,非奴才可比,我不能打汝。然违背祖制,汝自问该得何罪?”
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立山以前担任内务府大臣,内务府大臣属于内宫的官员,被主政者视为“奴才”,可以动用家法处置。现在,立山担任了户部侍郎,属于外廷的官员,就不能用家法去处置他了。所以,慈禧太后有意问他:“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慈禧太后话说到这份上了,已显露出杀机。立山磕头如捣蒜,请求宽恕死罪。好在立山担任内务府大臣时,迎合慈禧太后,颇得她的欢心,在慈禧太后的心里印象不坏。立山一番求情后,慈禧太后便饶恕了他。
立山赶紧将那扇惹祸的玻璃窗撤走,这才平息了风波。
【参考资料:《清史稿》《春明梦录》等】